第四章:友伴情义

1. 我与阿岶特和阿鲁来的日子 
感谢他们俩在我的人生岁月里,帮助我留下美好的回忆。

       我第一次与阿岶特与阿鲁来见面是在2012年的台湾高雄。 
       透过泰国天体网站,阿鲁来告诉我,他与阿岶特会到高雄跑马拉松。我则联络新一,华华与张会长,一起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席间,阿鲁来非常沉默,很多事情都是透过阿岶特讲述和出主意。我有些怀疑,那位一直热烈和我保持联络的人,怎么是位沉默寡言者?当下的感觉是和我联络的人还比较像是阿岶特,还是。。。难道是他们共用一个网址?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突然有种感觉:「同性情谊」。
        其实,那不算什么。台湾多的是。 
       
        那一年,我第二次回到台湾深造,刚好正值高雄同志大游行。我跟同系的同学和学长姐一起去参加游行,支持同志争取权益、听同志演讲、听玫瑰少年叶永志妈妈失去儿子的伤痛呐喊。

        我以为和阿岶特及阿鲁来的初次见面,可能是最后一次会面。因为,那次之后,彼此就没有再深入的联络。 

        有天,我进入【马来西亚天体】网站成为会员,无意中发现阿岶特和阿鲁来也是网站的会员,里边的会员还包括曾经参加当年由我领队的『马来西亚天体乐活之旅』的网站管理员穆尔,还有曾经向我提起这个网站的哈比斯。我顿时对这个网站产生一种无比的亲切感,在这里竟然无意中发现有这几位相熟的朋友,这也是导致我日后献身活跃于这个论坛的原因。 
        度过了2012年大马天体旅游之后,我把一些照片和天体的乐活感想和经历转化为诗歌和叙述文章,一起上载至这个网站,引起不错的回响。有网友说喜欢看我的文章,我也乐意贡献一些小品文与天友们分享,同时,也帮忙解答他们的疑问,特别是针对性和性别教育的问题提出我的看法。逐渐地在此处我建立了一些粉丝天友,而我竟然是唯一活跃于天体论坛的女生。
         当年,我还催生了马来西亚第一届裸照竞赛。以回归大自然为主题,吸引了不少人响应。我还另辟天体幽默趣味版,把有趣的轶事放上网路,使得本来乏味沉闷的论坛,整个变得活泼生辉。
         阿岶特与阿鲁来在天体论坛是蛮活跃的会员,他们因为是资深,并且喜欢到处参加天体旅游和跑马拉松,因此,有不少东西可以和天友们分享,包括他们俩制作的天体影片。但是,对于裸照竞赛却保持沉默,深恐一吭声,会被我发现而被迫参与。当我意识到他们俩和其他人尽量低调面对裸照竞赛时,我有意无意地刺激他们。
       「。。。还有在网路上到处上载天体短片的两位竟然躲起来。。。」我不提名字,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指的是谁。
       「嘿!还有哩。。。那位常常在脸书po照片的歌手怎么也静悄悄?」我指的是约瑟夫。
       「Sis Chew,我会帮忙叫其他人参与。。比如歌手。。。」阿岶特结结巴巴的解释。他乐意帮助别人,也喜欢尊称人sister和brother。 他常常立刻回应我的话,好像是担心我会指名道姓逼他俩出来参与。

       「不必劳驾,歌手已看过竞赛规章,不须你刻意帮忙。你们俩一直上载短片,怎么连一张照片也吝啬支持?」最后,我不客气地指出,目的是激发他们上传。
         为了鼓励大家参赛,使得该项竞赛能够成功的办起来,还得想出方法来刺激网友。结果,在沸沸扬扬的鼓噪声中,他们俩没办法推搪,只好勉强奉陪。 

         从此以后,每一届的裸照竞赛,阿岶特与阿鲁来,包括约瑟夫皆热络支持。

         2014年的裸照竞赛是由阿岶特负责,他认真地负起这项重任,寻找专业评审员以及邀请赞助人报效奖品等工作,就像我当初办的那样。 

         他们俩在隔年的秋天参加了台北的马拉松之后,报名新一主办的四天三夜知本温泉泡汤和台东天体都兰之旅。因报名费的调整,他们为了节省,只参加了三天两夜的旅游行程。 
         曾经有位女参与者与阿岶特产生争执。事关这名女生发现阿岶特正在掌镜,她即刻厉声叫他不可拍她,而阿岶特似乎不把她的愤怒看在眼里,继续拍摄。这位女生当场发火,狠狠的走前警告他。接下来的活动中,她甚至还会连续在不同的地点和场合,预先走前去警告阿岶特不许对着她拍。 
         我认为在第一次阿岶特被警告时,他应该当机立断向她致歉。然而,相反地,他却以不客气的语调回应,甚至向新一告状。 「不应该让这种人来参加,破坏别人的心情。。。」 
         我在想到底是不该让那一位参加。是他?还是那名气愤的女生? 
         阿鲁来较明理,他不停地以说理的方式劝他不要拍摄,也遭受他不停用粗言反驳。他们一路上为了这件事不停争执,内容就像两夫妻在吵架。 
         我发现阿鲁来的忍耐度蛮高,不论阿岶特如何大声责骂反驳,他都一一承受,而且还不放弃地轻声细气的劝说。 
         这件事不由得令我想起2013年在泰国举行的天体会议。 事关有一名中国人,对着一对来自印尼的参与者按下快门,那对情侣已经向他示意不可拍摄,而他竟然不以为意。当时,引起主办当局的怒吼,不止命令他立即删除,还暂时没收了他的相机。 若那名中国人再次得不到他人的允许而向着对方拍摄,不少人已经做好准备要痛殴他。 
         今年,阿岶特会连同阿鲁来到泰国参加会议,他的行径,可能会面临和那位中国人同样的命运。 「阿弥陀佛!」我诚心地为他祈祷。 

         为了杜绝因照相录影引起的争端和保障个人隐私,当局发出会议规则,即不允许在场的参与者携带任何录像机。 
         幸亏这次会议的拍摄条件放宽,那是网站上经过一场激辩的成果。因为,大部分赴会者喜欢拍照留念,特别是东方人。所以,酷爱拍摄的阿岶特这回免了再次和任何人起争执,反而给了他大展制作录影的机会,也造成他日后公开上载更多数量的短片。
        在2014年6月1日离开槟城的裸聚之后,我因为携带的东西多,正想不知要搭公车好还是搭计程车回SP(双溪大年)。搭公车我须提着行李走一段路,搭计程车则比较贵但方便。 阿岶特、阿鲁来及马运可能会继续停留在槟城多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才和我会合一起上泰国。
        后来,他们改变主意,希望和我一起回家,然后顺便在我家过夜。我想,既然有人和我一起回,我决定搭计程车,可以共同负担车资。 
        搭上计程车之后,大家认为此刻吩咐司机到达SP时顺便买到合艾的车票,于是,我向司机道明,司机答应载我们到车站买。 一到车站,没想到车票是四十零吉,我愿意付这笔钱,然而,阿岶特坚持没这么贵的车票。他曾经在槟城买过从槟城至合艾的车票,那时才二十余元。于是,他要求司机把我们载到另一处车站问计程车司机包车至章论(Changlun)的价钱,结果发现不见得较便宜。于是,又吩咐司机载到火车站,最后也是没结果。后来的决定是回到第一次去的那个车站买票。 从北海至我家的计程车费是六十元,我付了车费,另外加一些小费五零吉给司机,因为是买车票兜了好几圈的缘故。阿岶特不悦,认为我不该付那额外的五元。下车之后,我计算每个人必须付十五元的车资。没想到,阿岶特眼睛张大着说:「怎么要我们付?」意思是他们只是坐便车。若他们没和我共车,我还是得付这笔车资。 我傻眼,觉得为何他这么没风度,区区十五元也要计较,我还自己付了那额外的五元哩!那五元我可没向他要。况且,他们还免费住我家呢。 
        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面对着向我计较者,我也会被逼做出同样的反应。 幸亏最后每个人都共付车资,免得留下人格瑕疵。 
         无论如何,我不认为他们是这种贪便宜的人,而是非常的节省。节俭是好事,但是,类似这种节俭方式则有点失风度。 共游、共享、共付才有可能会成为永久的朋友,彼此不相欠,旅途才会愉快。
         接下来的行程证明我们大家都珍惜彼此,大家都履行共付、共享、共游的承诺。 

         第二天,我与他们俩及来自菲律宾的天友马运一同搭乘van(类似小型货柜车)到达合艾。一下合艾,司机马上要我们每人付额外的二零吉给他,阿岶特马上拒绝,并认为车费四十元已经是非常贵,没理由还要付两元额外钱。于是,阿岶特与司机吵起来,越吵越激烈,最后司机问:「你讲句实话,到底给不给?」
       「不给会怎样?」阿岶特反问。
        司机立即把所有的行李和包包出力的丢在地上,并当街大骂,我们立刻离开现场。

        之后,当我有天到达槟城车站,无意中和一位司机聊起从槟城到合艾的车资,他告诉我目前已经是三十五零吉。 
         不久,我们买了下午的火车票。从合艾搭廉价火车至Ban Krut,那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纯朴小镇。 只要和阿岶特及阿鲁来同游,就会省下不少钱,吃住都很经济,连搭火车也找最便宜,无冷气的旧火车。 
        我们在该地的一间天体度假村Lumra住了两个晚上。度假屋男主人非常的亲切,难得的是他懂得英语。
        在泰国,懂得英语的人是少见的,我们和他之间无语言障碍。 
        度假屋的后面就是幽静的洁白沙滩,我们在哪儿的每天24小时都以最自然的身体面对海域和四周围的辽阔空间,男主人也为我们准备了早,午和晚餐。 平时除了躺在椅子上看书,摄影和录影,我们也会躺在吊床上聊天。阿岶特更是热心地赶着制作槟城甘比湾的活动录影,以便我能够代表自己的国家呈现马来西亚天体运动。 
         有一天,吃过午饭后,他们三位到海边游泳,我因天气热又不擅长游泳,因此,就留在客厅看书。
         不久,阿岶特兴奋地带回来他所拍摄的照片给我看,其中一张美极了。阿鲁来和马运伏在沙滩上,清澈的海水涌上来,轻柔的拂过他们光滑的身体,那一瞬间,被阿岶特立即掌握到这一幕超美的镜头。我看了兴奋不已,也想拍出这么完美的特写。于是,我带了雨伞、花瓶、香蕉、草席和儿童骑的跑马车,与他们一起到海滨取景。终于拍出两部短片,【一支小雨伞】和【静思】。

         回想起和他们在Lumra的时光,我感谢有他们的同行。阿岶特制作的短片,让我留下美好的回忆。
         我不曾看过这些短片,他也不曾通知我有这部短片的存在。当槟城天体营事件发生时,是由其他人传达给我才知道网络有这两部短片的。

         他们俩在台湾期间,我请阿昌驾车载我和他们以及恰恰到雾台一游。阿昌当响导。他除了熟悉路线和地点,也准备了大伙儿的晚餐。我们的晚餐就在山地村庄解决。阿昌和恰恰准备了几道生蔬菜,乾面条和一些食材,起火烹煮。而我和他们俩到处在山地村拍照留念。回来时,蔬菜火锅已煮好。 

         在晚秋近冬的气候,特别是在山上,傍晚时分是蛮寒冷的。虽然食物简单,但是,在如此人烟稀少的山地村,四周都是陌生的环境,在空旷的屋檐下,能够和志同道合者相聚在火锅旁,喝口热汤,实在是人生难得的福气。
         我们不知道在陌生的环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许参杂了一些患难见真情的友好关系,那种感觉犹如和至亲在一起。 
         冷风一直弥漫在四周空间,但暖暖的热流直涌心头,我庆幸能与这群朋友共享这片温馨。 
  
         雾台是一个充满大自然的地方,对久居拥挤的城市之台北人,这儿是个理想的避开人群的景区。这里的瀑布,四面环绕着高耸的山崖和树林。我们是在山谷下戏水,人显得那么渺小。偌大的山谷和寂寥的树林间,就只有我们这几个天体客。 
         当天,我们尽情的享受着美好僻静的景观,放纵的沉溺在湖光山色中。阿昌还贴心的为我们准备了浮圈,我斜躺在浮圈上,轻轻扬起双腿踢泼着清凉的湖水。滴滴!啵啵!一阵又一阵的。。。滴滴!啵啵!阿鲁来则在溪流间游泳,忙着把浮圈推上拉下,以让阿岶特在旁掌镜。这回阿岶特又可大大的满足了摄影欲。 
        回程间, 我们一路上看到不错的景色,就会停下来拍照和摄录写真集。
        有几次,我们三人几乎忘了天色已暗,须立刻赶路,被阿昌和恰恰催促上路。 这回是我难得听不到他们俩吵架争论的时刻,想必他们也和大伙儿一样,投入在与山野的相互呼唤中,忘了已习惯的争端。 

         阿芳在参与寮国的马拉松赛中,认识了阿岶特与阿鲁来。从阿岶特的脸书里,她发现了我。当时,她觉得很奇怪,为何阿岶特会认识我? 阿岶特则编故事说我们是在台湾登山时认识的。 
         我向阿岶特解释,阿芳与她先生其实都知道我是天体主义者,所以不须隐瞒。 我不会隐瞒真实身份。天体丝毫无坏处,反而喜欢天体活动的人,心态健康、无情色、没有阶级之分。为何要隐瞒? 

         我再见他们俩时是在2014年的一间度假屋。 阿岶特通知新国天友我会回来的消息,热心的詹姆士坚持由他负责订度假屋,阿岶特则负责茶点。那时,我刚刚拿了几个月的粮,决定买一台品质良好的照相机兼具手机和网路功能。我那一台老旧的照相机可以冷藏了。那是我在2010年赴台继续深造之前买的,我了解那时的我没钱购买昂贵的相机,不过,总好过没有。所以,就买了最便宜,价值仅200余元的相机。现在,有能力赚钱了,就买个价值两千一百元的。它的功能和效果果然不同。那是阿岶特带我去买的相机。
          一买回来,他迫不及待地要用它拍摄。我提起相机,随着他找地点,摆姿势,在每一个可能的角落替他按快门。喀嚓!喀嚓!这一次是我掌镜,他摆post。 那一天,大部分的照片都贮存在我的相机里,除了阿岶特,有罗宾、卡门、仁杰、阿鲁来、詹姆士、约瑟夫和卡门的女朋友。 

        新国的东海岸公园是我第一次造访,它是最大的公园,全长8.5公里,除了长长的行人跑道,也有脚车跑道和租借脚车摊位,它也提供缆线滑水活动。
        黄昏时分,从度假村出来,走在悠悠的树林和伴着徐徐的和风中,随興进入任何一间餐厅或咖啡屋享用一顿晚餐,是一项简单兼写意的休闲时光。 
        夜间,他们安排走路至一处清幽无人的沙滩裸泳。因必须走2公里的路程,来回即4公里,我不想继续走动,只好独自返回度假屋。
        不论是在国内或国外,不管是任何一项活动,只要有阿岶特出现,就会看到阿鲁来,他们俩形影不离。 

        阿芳的先生想介绍适婚的阿玥给阿鲁来。我听后不敢吭声。即使是朋友,我不一定要把阿鲁来和阿岶特的关系告诉她。
        直到有一天,阿芳自己发现。 
     「你说这两位是不是在搞G?」她问。           「哦!怎么说呢?」我假装不知情。             「在订酒店房间的时候,酒店有提供两张单人床和一张双人床的房间。一般上,若是朋友的关系,当然是会选择两张单人的睡床。可是这两位却选择双人睡床。」她说。
     「或许,双人睡床会比较便宜吧!」我一直佯装不知情,深恐一旦被保守的人知道他俩的关系之后会排斥他们。我不确定阿芳夫妇是否可接纳同性情谊。
    「两种床位都是同样的价钱!」阿芳斩钉截铁的说。 
      这次真的没办法隐瞒,纵使阿岶特在朋友圈一向坚持否认他与阿鲁来的同性关系。
    「可是阿岶特有太太和孩子。」她看一看我,似乎想听一听我的意见。 
    「有些人是同性恋;有些人是异性恋;有些人则是双性恋。」我说道。 
    「所以你认为阿岶特是双性恋!!!???」她问道。
    「嗯。。。」我不言语。

     社会上绝大部份人是双性恋者,只是很多人都不了解。我们都身处在双性恋中而不自知。
     (若对我的这番话存疑,请查阅性学家金赛的性学研究报告。)

      接下来发生的事件,更是加强了他们关系的明朗化。

      阿鲁来陪伴着阿岶特从新国机场至槟城投案。 他大可呆在新国,大马警方不会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就像其他国外人士,纵使大马警方扬言寻求国际刑警的协助,只要按兵不动,在没人揭发之下(我比较相信没人会揭发),大马警方是不可能会捉到人的。 然而,他选择了和伴侣一起到大马认罪和接受刑罚。 

      「为何会有新加坡的天友到大马认罪?」有人问。
       言下之意,既使国外人士不认罪,大马警方不会越国去逮捕。
     「阿鲁来简直是自投罗网!」雨文说。         「他们是什么关系!」阿芳斩钉截铁地说,意思是大家心知肚明。
     「夫唱妇随吧!」我随口说。 

        六位同伴同时被关进同一个牢房里。因阿岶特擅自在Vimeo上载短片,使到所有涉及者面对司法刑罚。其他四位,除了阿鲁来,坚持要向阿岶特追讨这笔赔偿,因而造成阿岶特与其他四位产生冲突。狱长把他和其他5位分开拘留。阿鲁来恳求狱长让他和阿岶特在一起,但狱长不允许。 我想这也是他当初选择认罪并陪伴阿岶特的原因吧。 
         阿鲁来答应出狱之后会帮忙阿岶特赔偿他们四位各五千马币。 一出狱,他果然履行当初向他们许下的承诺。   

        尼克说道:「阿鲁来对阿岶特的情意,可以在这场赔偿中看出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光,他单枪匹马特地从新国来到爪夷监狱探访阿岶特,探访完毕,他即刻回去新国,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很多人穷一生都没法找到一位永远相伴的另一半或知心朋友,不管对方是如何的为另一方付出。比起不少异性恋者,阿岶特在这方面是幸福的。人在落魄时,还有人在身边守候,这就是真情。 

        你是否还是执着于只有异性恋才是正常?你是否一直憧憬着异性恋结合的家庭才是幸福?看一看你身边的那一位,问一问自己,你的他/她是否在你落魄时还会如此痴情的守候?
        伴侣就是要一辈子相互照应,这不是你选择另一半的原因吗? 看一看阿岶特与阿鲁来,你还会排斥同性情谊吗? 世俗的眼光和残酷的对待,使到弱势者不敢公然承认。不只是同性恋者,也包括自然主义者。 

2. 筹备活动花絮
自然主义者已经是少数的社群,若不合作一起对抗诈欺者和抵赖者,将不会有人义不容辞敢负责办活动。而鼓励网友参加活动,把他们结合在同一条船上,维系情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目标。 

        为了延续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动和寻找不同的活动地点,网路上有人建议今年的活动办在砂劳越,后有人提议在兰卡威,不久又有人赞成在泰国举办。有点像是闹着玩,眼看着越扯越远,到最后恐怕会不了了之,于是我提议在槟城举办。 
         提议在砂劳越办活动的天友被指示由他负责担任活动策划人,结果,对方吓得不敢上网。提议到兰卡威办的人,因不曾参与任何活动,大家不曾看过他的面孔,所以不敢委于重任。提议到泰国办的天友,本身不可能会挑起这个重任,诚意不足。这时,我才提出意见在槟城举办,理所当然的就由我挑起这项重担。
         阿岶特做事较有责任感,并且自告奋勇主动帮忙,加上阿鲁来愿意协助,大家就这么说定。虽然之前有把工作分配妥当,但是,最后做事的人物,主要还是我和阿岶特。 
         有天,阿岶特和阿鲁来抵达槟城参加马拉松赛,其他好友如阿玥,阿芳和她先生也有参与,我也跟着加入凑热闹。我于是乘机约他们一起到甘比湾勘察,让他们了解当地的安全情况和可能会策划的活动等。为了成功的举办活动,到原地探察是必要的事前准备工作。 
         阿岶特建议我为主办该项活动的主席,阿鲁来则当秘书,约瑟夫当财政。
         阿鲁来过后着手撰写活动文稿并放上网站。阿岶特负责人体彩绘和接洽其他网友、阿鲁来负责接力赛、约瑟夫负责拔河赛,其他无人建议,则由我提议办螃蟹走路和游过身体活动。后约瑟夫没有继续跟进节目内容,因此,拔河项目当天被取消,他的财政头衔也不了了之。 
         马运有提议一些活动,其中一项是骑脚踏车竞赛,后我嫌麻烦,无人会去租脚踏车,因此作罢。 
         我呼吁欲参加运动会的网友们准备八十零吉订金,汇入我的个人户口,此订金是作为保证当天确定出席,而这笔金额主要是用在往返车资和餐点上,也包括其他的用品,如彩绘用具、接力赛木棍、优胜者礼品等的花费。

         曾经在2013年,我办过一场三天两夜的集会,包膳食,住宿和所有往返交通等一切费用,每人480零吉,订金是200零吉。后有一名来自砂劳越的天友和他的伴侣,两人只支付订金200元,答应回去后把余额付完,结果,离开之后,不但不付,还故意把我向他追讨的话,说成是在威胁他。
         我有向他要钱不果,于是我说:「马来西亚天体网站管理员穆尔一定会问我办得如何,我会向他说实话,到时对你的名声恐怕不利。」 

        果然,事后穆尔有问起。当他知道详情之后,立即毫不客气的在网站上,在对方的照片旁,写上‘我是屎,参加活动不给钱。’这一招,不止是给他羞辱,同时也是给予其他网友的警告。 后来,【亚洲裸肤】网站知道这件事之后,终止对方的会员籍。

        天体网站管理员的正义和果断,维护了主办者的权益,过后的裸聚没有人敢不付款。 这是好的开始。
        自然主义者已经是少数的社群,若不合作一起对抗诈欺者和抵赖者,将不会有人义不容辞敢负责办活动。而鼓励网友参加活动,把他们结合在同一条船上,维系情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目标。 
        我在网路上呼吁参加者:「你们一定要把订金汇入我的户口,没付定金者最后将不被纳入参加者名单内。」我把所有人的名单列出,已付订金的天友,名字旁边会注明‘已付’,以鼓励大家赶快付款,方便负责人处理。 

        阿岶特写信通知我,说我已得罪阿鲁来。 「妳应该考虑新加坡的天友们,如果他们通过海外银行支付款项,将会被银行扣钱,妳应该立刻删除你在网上的留言。」他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说。
         我想可能我的话太过于激进,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为了我的这项留言感觉不舒服。于是,我立即上【亚洲裸肤】网页删除这项留言。没想到我一打开网页,看到阿鲁来大声疾呼:「把我的钱还回来!」的强烈留言。我奇怪对方怎么这么敏感,到底我错在哪里,竟然让一位沉默不多言的阿鲁来如斯气愤。 
       「没想到我的无心言语会让人受伤。」我留下这句话之后,立即删除之前令他不舒服的留言。
         阿鲁来还不罢休,他继续在网页疾呼我把欠他的2000泰币马上还给他。 
         原来早前报名泰国国际天体会议时,我不懂得如何用paypal预付2000泰币,所以,由阿岶特帮忙我把这笔订金预先支付。我本打算一起到泰国之后才兑换泰币还给阿岶特,没想到从阿鲁来的反应,令我恍然大悟,原来阿岶特不是用自己的钱帮忙我支付。 
        不管是谁支付这笔金额,我都会还给对方。
      「你必须把2000泰币立刻还给阿鲁来,包括,那件外套。不要得罪狮子(意指阿鲁来),不然,你不会好受! 」阿岶特持续给我写信,口气似乎有些威胁的成分。
         三月份到新加坡时,我因要搭长途巴士车回吉隆坡,再从吉隆坡转搭巴士车至吉兰丹,沿途车上寒冷,故向阿岶特借了一条外套,没想到又是阿鲁来的外套,而且,还要我立即还他。
      「我一定会还他,请放心。不是我不要立即还钱,而是我没法在我工作地点找到银行付款。我必须搭车至超过四十公里的市上才可找到付款银行,并且,我的例假也是银行的例假,我根本没办法在工作时离开岗位至城里付。我要还这笔钱,也是一样要兑换新币,一样会被银行扣钱。若你把我当成朋友,请不要持续和我讲钱。我会在六月份到达泰国时还给他。」我开始对阿岶特不客气。 
        私底下,我和住在新加坡的罗宾联络上。
    「请帮我预付给阿鲁来新币,我会在你来槟城时把钱还给你。」罗宾答应帮我这个忙。
    「我会还你这笔钱,包括外套,请计算2000泰币是多少新币,也请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立即把外套寄给你。」我已经对阿鲁来忍无可忍,既然罗宾答应帮忙,我就立刻在传给他的私人信息中发出不客气的口气。
     「我马上把钱还你。请问2000泰币是多少元新币?我会请我的一位新加坡朋友帮忙我预付。」我在网上留言。
     「我坚持所有参加者必须付80零吉,有事直接向我反映,不接纳第三者的介入。」我坚持我的做法,并继续留言,同时,也反应给阿岶特知道,意指他不要插手我和阿鲁来的事。 
        个人所欠的钱财必须私下解决,绝对不可把它参杂在其他团体的项目中扣除,这是我的原则。而阿鲁来的情绪,就像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剧,让其伙伴阿岶特忙不迭地插手。
        其他网友看到我和他产生纠纷,立刻劝解。然而,我不屈服,坚持到底。
        我时常抱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为人处世,但是,面对着咄咄逼人的阿鲁来,还有支持阿鲁来的阿岶特,此刻,我已经是从防身退后改为捍卫前进的立场。 
         接近运动会的最后几天,我最后一次在网上留言:「除了有一位不给予合作,感谢每一个参与运动会的天友的共同协力,使得运动会可以如期举行。」 

          这齣剧只是在【亚洲裸肤】上演,我们并没在【马来西亚天体】网站提起。 我因为常常面对无法上【马来西亚天体】网站的麻烦,因此,有些讯息我会请求穆尔帮忙贴文,包括这项留言:「我坚持所有参加者必须付80零吉,有事直接向我反映,不接纳第三者的介入。」 
        穆尔把'我'字改成'Ms Chew' 。相信阿岶特和阿鲁来看到穆尔发出的讯息,做贼心虚和心怀鬼胎的缘故,吓得阿岶特立即回复穆尔的贴文:「。。。我说啊女人话最好不要相信。。。女人嘴尖牙利,不容易讨好。。。哦!我会帮忙揪出不给订金的人。。。唔!我会叫他们立刻付订金。。。」他结结巴巴的讲 ,担心穆尔听了我的话会受影响,而对阿鲁来留下不好的印象。
        其实,我什么都没和穆尔提起。阿岶特反而做贼心虚,用‘恶人先告状’的态度,以为这么说可以取信于穆尔,让我的话变成不受用。 没想到穆尔如此回答:「谁没付订金,就不给他上船。Chew不应该心软。若让我知道那个说去又不出席或不交订金,我就直接ban(终止会员籍之意)他。告诉我!我该ban谁!」
        穆尔是个相当严厉和有原则的网路管理员,而且处事严谨,说到做到,每个网友都对他敬畏三分。
        阿岶特唯唯诺诺地试图解释,但又不是很确定我如何向穆尔道出他俩的行为和我在【亚洲裸肤】与阿鲁来的争端。 
        最后,阿鲁来发现越来越多人靠向我,和穆尔对这件事情的立场及反应,只好屈服。
        他最后在传给我的信中这么说:「让我们忘掉之前的一切,全心全力准备我们的运动会,你不须麻烦自己把钱换成新币还给我,我们在槟城当天解决吧。此祝运动会成功。阿鲁来。」 


三,认识雨文
遇到志同道合和无私地帮助你的人,就像在沙漠里看到绿洲、在汪洋中捉到一片浮木。

        若您的朋友中,有类似雨文的人,请好好珍惜! 认识雨文是我的运气和福气。      

        2013年的8月,我交上毕业论文。学校规定毕业的寄宿生必须在9月1日前离开宿舍,所以论文一定要在规定的日期前缴交。 缴交了论文之后,我空闲的时间多数是留在宿舍里,其他寝室的室友已陆陆续续的离开,整个宿舍变得宁静,只剩下少部分没有回国的寄宿生还继续居留。 平时上课的日子,大家都忙着上课、工读、做作业或写论文,没有多余的时间停下来闲聊。除了几位和我同寝室的室友,以及住在隔邻较为相熟的脸孔偶尔有一些点头招呼外,我和其他寄宿生很少交谈,包括雨文。
       宿舍内空荡寂寥,该忙的也忙完了,开始有时间出来客厅看电视。这时,我才发现雨文的存在。 
     「嗨!妳还没回去啊!」雨文和我开始打交道。 
     「还没,怎么今天才看到妳?」我说。有点像是在说废话,平时大家应该都有碰面,只是没有特别去注意。
     「我刚从台东自助旅游回来。」雨文说。
       还好,她没发现我可能把她当成陌生人,也许我的那句话有双重意思。

       自助旅游!这可是我的最爱之一,怎么这时候才发现同道人?而且,还是住在附近房间的。早认识她的话,还可以相约一起去自助旅游。 我兴奋极了,立刻把握时间,问了她一些她到过的地方和台东的景点。
       我们只有几天呆在这儿,很快彼此就要离开。她下台南之后会回去大马,我到台北之后也会回去,所以要把握时间,好好相处和了解。 
       
        有一批曾经一起去玩且喜欢大自然的大马同好,有意计划到台湾自助旅游,想知道台湾有哪些适合她们旅游的景点,我即刻想到台东。 
       台东这地方不像已经是著名的旅游热卖区,如台北、台中、台南、高雄和花莲等地,到处都是游客和人潮。这里有的是恬静的小镇和海港,温泉和森林,是喜欢大自然和野外生活的人追求的地方。来自大马的朋友们可以来这里享受大自然的灵气,加上我认识一位当向导的天友,麦可,他家就住在台东。 
        我曾经到访过麦可的居所,它就坐落在郊区的田野树林间,少了钢骨水泥的人工建筑,倒是另有一番自然古朴风味。偌大的空间有提供住宿,约可容纳十余位,适合举办小型的康乐活动,例如静坐、团康、泡茶聊天,甚至可裸聚,不会有闲外人的干扰。在这里可以认识一些草本植物,连厨房也是特殊的另类构思,倒有一番简朴的乡土格调。喜欢原野风味的人就会喜欢这里。我相信我这批朋友会喜欢,大马的天友们也会喜欢这个地方。
         假如天友和著装的朋友可以相互接纳,大伙儿揪团来这里相聚,那是多么的令我响往。。。我又再沉醉在我的理想世界中。。。 
          我这人每到一处,就会想到这里是否适合裸聚,既然认识了一些国外天友,下一趟可以为他们特别安排‘台湾天体乐活之旅’吔。 当然,雨文也是我考虑的对象之一。 
          
         我为了要参加网上报名的2013年裸照竞赛,约好系上一名关系良好的女职员玉霓到垦丁一日游兼寻找可供拍裸照的景点。 
          有一天早上,正准备出发当儿,住在隔壁房的雨文刚好醒来,平时我并不知道她住哪一房,就顺便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想一想,既然还没吃早餐,不妨到垦丁吃,反正,毕业了没事做,只是等着回国。 
          Wah! 靠!吃一顿早餐需要到N公里的垦丁?说起来没人相信,这确实是一样米养百种人,雨文就是不一样的哪一种。 
          我打电话告诉玉霓目前多了一位。 玉霓早前约好她的妹妹一起去。她正庆幸此次不需要再载我,改由她妹妹载。 
          我知道她不习惯也不喜欢载我,因为我对坐摩哆车没信心,缺乏安全感,所以会紧紧地抱着前面的驾驶者。玉霓体型较胖,坐在后边的我,常常以为抱着的是对方软绵绵的腰围,却没想到抱的是上边往下垂的两团肉。我本不以为意,直到她觉得不舒服,叫我把双手移开,我才发现我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 现在,她的妹妹载雨文,她无可奈何,只好又再载我。
        来到垦丁市中心,我们合租了两辆摩哆车,看着地图,我们沿着垦丁国家公园的路线走。那天,晴空万里,海天一色,我们一面走一面找寻美景拍生活照。最后,来到沿海一带的公园内,大家一前一后沿着木桥走,不知不觉,来到了木桥的尽头。从尽头步入草地,到了交叉路,往右走是回到我们走来的路,往左走则是沿着海岸线前进,不管如何走,最后彼此都会在入口处碰面。
         玉霓和她的妹妹走右边,我则往左边,而雨文则选择和我一起走那条陌生的路。
         我向来对我没走过的路产生好奇,期待在走动中会看到绝佳美景,想着或许有可能遇到的惊艳景观,我带着兴奋的心情上路。果然沿着迂回的路径,越走越看不到人影,近前方有个阴暗的山洞,一穿过狭小的风化山洞,竟然是一片卓约的天地,茂密的枝叶遮盖天空,中午的灿烂阳光隐隐约约穿透树丛,照射在树木盘根的岩石上。整片空地佈满细致的树藤和树根。小小带黄色的绿叶植物和风化的岩石,在绚丽的阳光衬托下,融合成一幅特殊的美感。
         眼看四周寂静无人,我于是兴起,褪下衣衫,找景拍摄。光溜溜的身体,裸露在岩石和树根下,分外显著和夺目。拍毕,雨文也兴致勃勃地想拍张裸照留念。于是,我们一面把风,一面拍摄,终于完成部分的裸照杰作。 
         本来就只有一位天体人,眼前似乎多了一位,好难得的机遇,就在彼此要分离的那几天。 
         我们继续往前走,穿过树丛,循着幽暗曲折的小径来到另一片天地。
         哇!我们突然被眼前的奇特景观给摄住。对面不远处竟然是一片崩崖陡壁,有一天然的山洞就座落在峡谷上,洞外是蓝天碧海,我们俩从来没看过这么奇特超美的山洞景色。此时,我迫不及待地吩咐雨文再次掌镜。然而,头顶上有一木桥,桥上游人驻足观赏景物,他们可能也被眼前的绝佳壮阔的景观迷住,久久不想离去。 
        我们在桥下,偷偷换好连身裙子,万一有人出现,方便我把裙子拉上,人一走开,就立刻把裙子褪下,仅仅拍半身照 。这里倒是有一些人来人往,我们不得不等到人走后即刻取景拍摄。但是,这里人一走开,哪里又有人出现,我们始终没办法好好地拍,只有拍了一些零星的裸照,甚至还有一些裸照还会看到裙子褪在脚下。
         雨文口口声声答应我回去她会重新整理照片,并把脚下的裙子部分给切掉。 
         玉霓电话响起,她已经等得不耐烦,催促我们立刻与她在门口会合。 雨文已饿的肚子早己经在咕噜作响。玉霓脸黑了一大半,故意不合作地要我们马上启程,她说这里没啥东西吃,要我们跟她一起走。 
      「我要罚妳们俩,害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电话响了N次也不听。哼!。。。」她嘀咕着。 
         为了息事宁人,我们俩不想与她争论,彼此保持沉默。总而言之,是我不对,所以,没理由和她辩。我只顾拍照,忘了她在门口一直等待,连她打来的电话我也没注意听。 
         雨文的忍耐力很好,始终不曾哼声或使出不悦的脸色。 
         坐上摩哆车,我们继续向前直驶。走了一段路,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有卖食物的摊子。好不容易,来到一大路旁,看到有两间餐馆,我们选择了其中一间。那时已是下午近两点。 可怜的雨文,她的早餐,竟然当成午餐,对有些人或许已经是午茶时间。她这顿早餐,可以成为早午餐和茶点,三餐当成一餐吃。现在想起她当天的遭遇,我心里总是觉得愧疚。为了满足自己的拍照欲望,拖延时间,忘了对方挨饿的感受,还被玉霓罚。 
        我们在餐厅里,一面叫菜,一面欣赏刚刚拍的裸照。雨文曾经来过垦丁,但不曾知晓这里竟然会有如斯超美的景观。我想玉霓土生土长,该也不曾到过我们走动的方向吧! 
        玉霓心中已经有一理想地点。再继续上路中,她把摩哆车子骑进垦丁的一片红土荒草地,我们走进一座突起的崩崖,一眼望过去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辽阔碧海和湛蓝天色。这里有不少人驻足围观和拍照,我们等着人群拍好照,立刻抢前摆姿势轮流拍。 在这座突起的崩崖旁边有一条不明显的小径,我们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往下走。下面可以听到上面的人声,但是,上面没法看到下面的人,我们就在人群站着的那片崩崖脚下。玉霓为我准备了一条长长的丝巾作为裸照的装饰品,三位摄影师忙着替我拍照,我乐得摆各种姿势让她们拍个够。 有喜欢替人拍照的摄影师,也有喜欢让人拍的模特儿,大家连成一气,终于其中一张相片上传至天体网站参加竞赛,众网友票选结果获得第二名。 雨文后来说那张获奖的照片是她所拍。 
        拍完照,我们意犹未尽。玉霓又有新的理想场地。她把我们带进一条小路,穿过一大片的翠绿草地,在那里,因无人烟,雨文大着胆子和我一起拍裸照,由两位负责掌镜。其中一张我俩反方向躺在场地上,光滑的身体衬托在青翠的草地,别有一番与众不同的质感,令她相当珍惜。有空时,偶尔看一看那张照片,往往令她反复回味。 
        我虽然和她真正认识的日子大约是一星期左右,但是那一段日子已经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在我进入天体场域的日子,我不曾遇到一位难得会尝试走入天体的女性,她恐怕是第一位。从她乐于拍裸照,并且欣赏拍出来的效果来看,我就有种感觉,她是可以跨出保守的框架,迈入天体的女生。其实,她肯裸露拍照,已算开放,很多东方女生不敢做这方面的尝试。 果然,她后来加入那场闹得风风雨雨的天体营。 在她向警方的供词中,她有提到我们在垦丁拍裸照的情景。
       接下来的日子,我两各走西东。她去了台南,我上台北淡水,等待招待来自国际的天友们参与新一的裸聚。 
        十一月我回国,第二年到吉兰丹教书,无意中发现学校的家协主席是雨文的亲戚,因此,联络上她。 有一天,我到吉隆坡,并且联络上该地的天友,大家认为难得有相聚的机会。于是,有人主张来个火锅裸聚,就在其中一位天友家里举办。 雨文愿意参与,总共7个人,三女四男。但是,当天和她在一起的一名女生没法接纳裸体,我建议天友们须尊重非天友的女生之感受,纵使只有一位著装人,天体人也不可以在对方面前裸露,除非对方不介意。很高兴有些天友可以接纳我的看法。大家在结束这场晚餐之时,我试图安抚其他天友。 「相信我,女生需要时间,只要她们有被尊重的感觉,她们会慢慢接纳天体的。」我说。 
        雨文参与了5月30至6月1日的槟城天体运动游戏营和住天体民宿。 离开甘比湾,有6位已个别离开,我们9位至赴Balik Pulau的民宿,她也不介意被新加坡的纪录片导演访问和公开其裸露的影片。导演让她看过被访问的影片内容,她嫌影片里的她不好看,要求导演重拍和录音。 即使是上法院,她也刻意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特别是第一次上法院时,她刻意把眼睛画的炯炯有神。其实,她的眼睛不须刻意化妆,已是具有其自然的神彩。
        果然,第二天报章上刊载她的照片,戴上口罩的正面照,凸显了她的眼神,她挺满意那张照片的效果。还有,警方时常在媒体上摆放出来的照片,她在一群排好队拍群体照的侧面回顾,被警方个别抽取的人头像,经放大之后的效果,想必她还蛮喜欢的。至少我没听到她有作何埋怨。 面对法庭可能给予的重刑,还可坦然面对和自得其乐,也不责怪任何人,这是她难得的一面。想必她也和我一样,不忧伤,不低头,不慚悔。。。反而看成这是人生难得的体验。她这么年轻就具有如此的胸怀,我深深地佩服。
       天体事件爆发的前一天,我有致电给一位住在双溪大年的朋友,希望能够暂时投宿在他的家,那位朋友欣然答应。后来,我发现回家乡容易让人认得,记者和警方追得紧,风声容易被泄露,只好改变主意,致电给雨文。 谢天谢地,在这关键时刻,她能够不计麻烦,愿意帮这个忙,让我安心的留下来,这是令我深深感激的。 
        她如何树立这种坚强面对逆境的独立个性?我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彼此雷同和差异之处。 她来自单亲家庭,父母在她小时就离异。小学时期,妈妈为了安顿她和弟弟,时常把她姐弟俩投宿在不同的亲戚家里,也换了不少学校,最后,中学时期才被安顿在吉兰丹。毕业之后,她到吉隆坡某间艺术学院深造,后继续回吉兰丹母校当教职员。几年之后,以储蓄攻自己到台湾深造。回马之后,则在一间商行做事。 
          她独立个性的形成,其中一点是父母亲鲜少干涉和过问她的起居,家人以民主开放的方式教养她,她的决定家人不会去反对。
        有时候,我觉得她有父母和没父母没什么两样。 而我在这一点上刚好和她相反。
        我小时候是在万般宠爱中生活,但是,我在小学毕业之后,在爸爸的安排之下,离开家人到外地求学,开始学习独立。记得我一离开家人的前两个星期,我每天想家,独自坐着掉眼泪。后来,还须劳动伯母上来陪我住两个星期。可见,我是一个相当依赖家人的人。若不是爸爸的明智,早早让我脱离依赖性,送我到远地求学,我可能还没那么容易提早独立。 当家人都相继离开人间之后,我开始找寻自己。
        从出生开始,我经历当过女朋友和女儿的角色,我在这种关系中失去自我。当我意识到关系是束缚我没法活出自己的原因,我舍弃了情感的牵绊。 
        对不少人来说,失去亲人、没有伴侣,这辈子会孤单寂寞,老来谁来照顾?生病由谁服侍?死了由谁去拜?香火如何传继?这些都不是我追求的人生目标。我唯一需要的就是活出真实的自己,纵使那个真实的我是受社会唾弃,甚至须在牢狱中度过,那毕竟是真实的我,我会坦然面对。这种人生终究是我的选择。 
         我会欣赏雨文,因为她懂得生活;我会欣赏自己,因为我找到真实的我。加入天体是雨文给自己的尝试。而天体,则是我生命里不可缺乏的一部分。
        没有感情的束缚,没有亲人的管教,走入天体是我们人生珍贵的体验。

Comments

  1. 或许我认识您算是迟了点,没能沾领您精彩绝伦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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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不迟!我们至少会活到一百岁。努力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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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his comment has been removed by the 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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